CFA Institute中国区总经理张一：全球养老金前沿实践与中国发展

首先特别感谢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邀请我们CFA协会参加这次线上的活动。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合作伙伴美世的温总对我们刚刚发布的《美世CFA协会全球养老金指数》非常详尽的介绍。

我想先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CFA协会。可能大家对CFA Institute还不是非常了解。CFA协会成于1947年，是一个全球性的由投资专业人士组成的专业机构，致力于为业界制定专业知识和相关资格认证的标准。经过这60多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有将近17万的持证人分布在全球150个国家和地区。一直以来，我们也在不同的方面做了一些投资管理行业中前沿性的研究，现在的相关研究主要关注四个方面。

我们刚才讲过CFA协会很注重人才培养，为金融行业培养高端的金融人才。我们第一个研究的方面是关注整个投资行业的人才培养，以及未来行业对人才需求的变化趋势。第二个方面是关注AI和大数据对整个投资行业的潜在影响。第三个方面是ESG，也就是环境、社会和治理，这个层面对整个投资行业的影响和冲击。最后一个方面，可能也是跟今天的主题最为切题的一个方面，就是资本市场的可持续性的相关研究，这里我们会花很多的精力关注养老金相关的研究。

从CFA协会的角度来讲，我们主要是制定整个行业人才培养的标准，很多从业人员都比较熟悉CFA的考试和认证体系。那么为什么CFA会这么关注养老呢？我们一直认为人口老龄化是一个非常明确的趋势，在整个人口老龄化趋势当中有三个比较明显的方向。首先，我们认为它应该是整个人类历史中在过去可能没有遇到过的新的变化和挑战。我们说的“新”并不是说老龄化这件事情是近两年才发生的，很多国家和地区都已经经历过相当一段时间的老龄化的发展阶段，在这方面有了比较多的实践和积累，比如像我们的邻国日本。所以“新”并不是说老龄化这件事情本身比较新，也并不是说社会保障制度这件事情很新，社会保障制度实际上也已经有将近140年的历史。那我们为什么说它“新”呢？因为站在整个人类发展历史阶段的维度，它是一个相对新的一个课题，是跟我们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

另外，老龄化的趋势是一个长期的趋势，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可能是一个不可逆或者很难去扭转的趋势，因为在未来可能再过20年的时间，欠发达国家这些市场也都将逐渐进入老龄化阶段。

第三个趋势是老龄化的大发展趋势会给我们现在或者未来带来一系列深刻的结构性变化。从相对比较简单的层面来看，可能是对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带来变化。上升到整个产业和金融行业的层面，也会有非常深远的影响。对于身在投资行业的CFA协会来说，在产业方向上，养老投资的机会会对一级市场产生影响。站在整个投资管理的角度来看，就需要关注养老金这一话题。

刚才我们提到了CFA协会有四个比较明确的研究方向，养老金这个方向也会与另外三个研究方向，即人才培养、AI和大数据的应用、以及ESG对投资的影响，有着非常多的互动，这也是为什么CFA协会有机会跟美世合作参与到养老金指数的工作当中。我们CFA协会跟美世在多个维度不同方面有很多合作。今年是养老金指数发布的第13年，CFA协会是在过去的两年加入到这个合作框架中来，当然我们也希望在未来的合作研究中能够发挥更多的作用，能够提供更多的助力。

养老金指数这个研究项目展示了全世界养老金融制度设计的原则、最佳的实践，以及可能存在的一些挑战。从我们的角度来讲，一方面是要看到这43个国家和地区的养老金制度在过去发展的过程中有哪些共性，哪些可以作为最佳实践的案例；另一方面，每个市场有它自身的特点，就像刚才董老师讲到的，中国的第一支柱体系更加的完善，这样的特点如何能够更好地体现在指数设计中，这也是我们关注的一个重要议题。

关于研究方法，美世养老金指数分为三大类，一个是充足性，一个是完整性，还有一个是可持续性，总共50多个指标来评估各个市场的养老金体系。这三个板块的存在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是我们在评估一个养老金体系的时候，并不是看到某一个方面比较领先，就可以认为它是比较先进、比较优秀的，实际上这里面体现的是综合全面的评估思路，要权衡这三个因素来综合考虑怎么样评价一个养老金体系。

在充足性方面，我们考察了福利制度、储蓄水平、住房自有率、适当的替代率等各种因素来确定该国是否有能力提供足够的退休收入，在今年的排名中，中国内地市场现在排到了第21位。关于完整性，从监管、治理、沟通、运营成本等因素来看，中国内地市场的排名是36位。可持续性更多的是衡量体系在未来持续支付的能力，或者持续提供相关福利的可能性，中国内地的评分是排在了第31位。中国内地市场在过去这些年中有比较明确的提升，评分从去年的47.3提升到了今年的55.1分，排在全球的第28位。提升的来源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替代率的提升，另一个是顶层设计，也就是刚才讲到的整个监管环境的改善。

从CFA的角来讲，在疫情之下中国能够在相对短的时间内，在养老金领域取得如此的成绩，是非常令人瞩目的。同时，我们也非常欣喜地看到在相关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中国已经开始开展关于养老金第三支柱的试点工作，也开始开展个人养老账户的相关工作。我们认为这与整个养老金融领域的三大趋势是相辅相成的。

第一个比较明确的趋势是从福利确定性到现在的缴费确定性的大转换，这是一个必然的改革方向，把一些相应的责任从政府端转向个人端，让整个养老金体系能够更加可持续地发展。从另外的层面讲，就是从第一支柱慢慢地开始向第二支柱进行转变。

第二个比较大的趋势是什么呢？现在第三支柱已经开始有一些政策面的支持，在未来可能第三支柱的发展也是要得益于第二支柱的支撑，它的成功可能也需要有成功的第二支柱作为基础。举个例子，美国的IRA，它90%的资金都来源于第二支柱的转移。

第三个特点是周期性和不同周期中的错配问题，可能是在未来实践第三支柱的过程中需要注意的问题。我们都知道养老金体系有两大周期，第一个是积累期，第二个是消费期。积累周期中可能会出现资产和负债的错配，消费周期中可能会出现风险和资产之间的错配，这些潜在的问题可能都是未来我们在开展第三支柱相关工作中需要注意的。从长期来看，CFA协会对中国的养老金市场在未来能够迎来持续性的改善和发展持有非常乐观的态度。

下面跟大家简单分享一下，今年和去年相比，指数上有哪些变化和哪些新的内容。第一个是容纳的市场的增加。整个研究对象的数量增加到了43个，增加了4个经济体进入到整个排名中，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国的排名还有所提升，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第二个是在整个体系建设中增加了养老金参与者的相关成本披露，这对整个透明度的提升有正向作用。第三个，也是刚才提到过的，在CFA协会的研究中，我们对ESG的相关研究非常重视，这一次也把ESG相关的问题加入进来，这也体现出在全球范围内ESG对于养老金系统重要性的提升。养老金具有投资长期性的特点，这与ESG本身的理念是相互吻合、相互呼应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非常高兴能够看到ESG相关的问题能够指数中有所体现。第四点，一个指数的生命力更多的在于本身数据的质量和数据不断更新和调整的过程，所以我们新增了OECD（经合组织）的一些最新数据，包括替代率数据的更新等。最后一点是我们每年在指数发布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特别的主题，今年的特别主题是养老金在性别端的差异，我们希望未来在每年的指数发布中也可以延续这样的特别主题。

最后我想讲一讲，因为我们CFA协会对养老金的话题也是长期关注，在老龄化挑战加剧的背景之下，应对老龄化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国家战略，我们在CFA自身的内容平台“世界之窗”（China Live）上也推出养老金的系列内容，我们也希望未来能够有机会跟养老金融从业人员一起来合作，推出一些相关的内容。我们已经请到了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的特邀成员，也是副秘书长孙博博士来做我们第一期的内容，他介绍了在年金制度中做一些短期的考核或者说短期运作模式会对年金表现有哪些影响。我们也希望通过这样的分享，尤其是一些CFA持证人的分享，能够给大家提供更多的内容，能够把CFA协会自身、CFA持证人对于养老金体系的分享贡献给大家。在上一期的节目中，我们也邀请到了一些海外的嘉宾，因为我们节目的核心是想做一些中外之间的对话，我们请到了澳大利亚Club Plus Superannuation的独立董事钱京珉女士，还有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State Super的首席投资官Charles Wu先生，他们站在海外养老金体系的角度做了一些最佳实践或者案例的分享。结合我们在国内的一些观察，这样的对话我们认为能够给行业带来很多的启发，我们也希望在未来能够有机会跟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一起来做相关内容的合作。我们第二期的养老金相关节目将会在周六上线，把我们提到的ESG气候变化跟养老金的内容结合起来，我们请到了国内和日本的相关专家，国内的专家是苏罡董事长，也是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的核心成员，日本的专家是我们CFA的一位持证人，一直以来在日本养老金计划研究机构做特任研究员，他将站在日本的角度做一些分享，同时我们也请到了清华大学研究气候变化的相关研究员从低碳、气候变化的角度做一些分享。把这些内容连贯在一起能够给大家一个不同的视角。

今天就给大家简单分享到这里。未来可能在养老金发展的道路之上还任重而道远，我们也希望能够同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同美世一起，共同为中国养老金体系发展助力。谢谢。